首届日报微博微小说大赛日前揭晓,评出一等奖2篇,二等奖5篇,三等奖10篇。本次微小说大赛自今年3月1日开始征集,6月30日截稿,共收到参赛作品近5000件,日报微博布微小说作品160余篇,作者涵盖教师、学生、公务员、从业者等职业,大多为基层作者。作品大多体现了温暖的人本主义,传递出正能量,艺术地表达了人生思考。本版特选登部分获奖作品。大赛评委名单、获奖作品名单等更多详情,见本报2014年7月30日9版。 这个冬天一直在下雪,门前小石桥上的积雪已经被碾压成厚厚的冰,小石桥的桥面变得光滑如镜。老人坐在门洞里,看着小石桥,一下午的时间里,老人看见有八辆电动车在桥上摔倒,幸亏是年轻人,老人想,如果是上了年岁的人,可怎么得了啊。 天就要黑了,老太婆还没有回来。好些日子了,老太婆一直早出晚归,天知道她在干什么——老人当然也不知道,老太婆不说,他也不稀罕问。事实上他们已经二十多年不说话了,合不来,话说不到一块儿去,一说话就抬杠,那就不说,大家都憋着,就不信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老人很羡慕现在的年轻人,性格合不来,说离就离了,像喝汤那么简单,可不像他们那时候,两个人一旦拜了天地,那就是拴在绳上的两个蚂蚱,谁也别想蹦跶开去。 天就要黑了,雪又开始下,纷纷扬扬的。老太婆还没有回来。老太婆腿脚不太好,老寒腿,胆子又小,怕黑,都这般时候了还不回来,你说你都在外面忙些啥呢? 老人想,光坐着不行啊,天就要黑了,老太婆怕黑,桥面上很滑……他得站起来,叫老太婆一爬上小石桥就能看见他。老人用手抓着门框,很努力地往起站,终于,老人站了起来。老人佝偻着腰,很努力地站在门洞里,眯缝着两眼紧紧地盯着飞雪中的小石桥。 谢天谢地,老太婆回来了。老太婆慢慢地过了小石桥,慢慢地过了门洞,经过老人身边的时候,老人分明听见老太婆说了一句:个老东西! 不知怎么的,老人突然觉得这句话很好听,他想好好咂摸一下这句话,可又觉得好累、好困,该睡觉了,老人想着,便一头栽下去,天一下子就黑了。 在这个冬天剩下的日子里,老太婆再没有出过。她拖着老寒腿顶风冒雪地早出晚归,只是想给老东西制造一些牵挂,好叫老东西多撑几天,现在,老东西已经走了,还出去受那罪干吗呢! 那个挤在人群中的孩子,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突然,他跑出人群,一边跑一边哭喊“妈妈,妈妈——” 回到家,推开院门,我看见屋子里围了一群人,有亲戚、邻居和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把母亲围在中间,每个人的嘴唇都在蠕动,反复说着一些意思相同的话。母亲好像刚刚哭过,脸上还留着泪痕。她累了,一定累了,她的眼睛半开半合,似乎在听,又似乎睡着了。 天刚破晓,我听到有人敲门,门外来了许多人,我又看到了那个孩子,他被他妈妈牵着,站在一群人身后。他的妈妈一进门就长跪不起,泪雨滂沱:“您的儿子救了我的儿子,用什么也不了这份恩啊,以后我的儿子就是您的儿子……” 我看见母亲又一次流下了眼泪,她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再怎么哭我的儿子也回不来了,只要你的儿子好就行了。” 人群静下来,我看见小孩的脸上挂着泪珠,温顺地依偎在他的妈妈和我的母亲之间。我的鼻子发酸,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随着一行人走出,往西山走去,那里正在举行着一场葬礼。我好奇地注视着这里正在发生的一切,这是我所见过的最肃穆最隆重的葬礼。 下课了,小草混在同学堆里,迅速跑到厕所,上课了才跑室。经过爸爸身边,她埋着头更快地跑过。 中午下课,爸爸不在窗外了,她心里轻松了许多,又有点空落落的。她装作若无其事,和同学说说笑笑地去食堂。 这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后,所有的学生都要回家。临近天黑时,小草走到了村口,坐了下来,捏着衣角发呆。但终归要回家的。天已全黑,爷爷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 “今天怎么比平时晚回来三个小时?你爸爸临时有事,两个小时前去赶火车,回广州了。给你买的衣服和书,放在你房间里。” 忽一日,城内雾霾,昼夜难分。恰逢钟馗自地府到巡视,因雾霾沉沉,不辨南北,竟然无法找到回去之阴,直至天明,依然在雾霾中徘徊,所幸雾霾遮天蔽日,阳光照射不进来,尚无魂飞魄散之虞。 一见自己不为阳光所伤,钟馗索性在街道上游历起来,但见街道两侧车水马龙,人员辐辏,众虽然无一不是以口罩掩面,匆匆而过,却腰肢款款,妩媚动人,钟馗不得呆了,暗自思忖,如此繁华,且流连几日再回地府亦不迟。 于是乎,钟馗在街上逛至深夜,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灯红酒绿,钟馗看得愈发眼花缭乱,叹为观止,至夜阑人静方栖身公园之长凳小憩。正半梦半醒间,一群大汉乘着印有城市执法字样的面包车呼啸而至并围殴钟馗,称其夜宿公园有碍市容观瞻。 钟馗大怒,老虎不发威,你当爷我病危呢?双拳如电,把一干大汉打得是抱头鼠窜,场面甚为。一过此处的泡夜店的靓女目睹这一场面,顿时花容失色,惊叫不已。不想这一幕又恰被一因为缺乏新闻线索而夜不能寐的网络娱乐记者看到,遂狂摁快门,将这一录在了硬盘里。 翌日,雾霾依旧,百无聊赖的人们蜗居室内,打开电脑,一条“昨夜众恶男当街猥亵妙龄女,一义士拔刀救美”的帖子点击率狂飙。画面中,钟馗的相貌清晰可辨,那名泡夜店的女子及众执法队员的面部则打了马赛克。 随即,钟馗以其奇特的面貌,被人们轻易认出并迅速蹿红。一时间,有关部门慰问、民间团体、知名企业捐赠……最后,因其怪异装束而被当成行为艺术家的钟馗成为了市内一房产开发公司的代言人,据说是钟馗相貌霸蛮,强拆时可以增加对钉子户的威慑力。 钟馗名利兼收,衣食无忧,不禁乐不思蜀,全然忘了回地府复命。深夜,众鬼差来到钟馗下榻的五星酒店套房,鬼旨:“钟馗虚华,玩忽职守,渎职腐化,着褫夺神职,速速押回冥府受审,以儆效尤!” 钟馗失神地站立起来,跟着众鬼差去往阴曹地府,举头之间,见雾霾渐成稀薄之势,不由得一声喟叹:“我知道都是雾霾惹的祸……” 这块面具的形象,似人,似兽非兽;夸张变形、怪异奇特;凶猛、咄咄逼人。我说:“鬼?嗯,是鬼!” 我说:“你咋不做出一批拿到天井寨去卖给游客呢?您给做,那是计划经济,你给游客做,才是市场经济啊。” 我看着头发花白的他,有些惋惜地说:“别人要有您的这个艺,早就发了,可是您,还在这里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我们这里,并不多。我一年只砍一棵树,雕刻面具二十块。你倒提醒了我,我得给天井寨签个协议,我做的面具,专供演出,不能流走!” 妻产假结束,保姆还没着落,我盯上了摆地摊的岳母。岳母却不含糊:包吃住,工资2000元。没办法,只能咬牙答应。收入本不高,这会儿出去2000元,又添两张嘴吃喝,钱哪够用呀!三年精打细算,终于把儿子熬进了幼儿园。岳母递一本存折:知道过日子了吧!孩子大了要用钱呀。看存折,每月2000元一分不少,还多2万元。 面对村里人的冷嘲热讽,德福就像没听见似的,右手拿个画笔,整天画啊画的,一摞摞的废纸沾着黑黑的墨汁,不停地往垃圾箱里送。 其实,教画画的王老师也对德福连着参加了三期书画班有意见,好像王老师的画工有多差似的,这直接影响王老师的声誉啊,无奈架不住德福软磨硬泡,后来干脆赖在画室不走了,王老师也拿他没办法,邻里邻居的,也曾变着法地给德福涨学费,可只要说出数来,德福立马掏钱,这年头,哪有谁和钱较劲呀,王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可有一样,自始至终,德福就画一个场景:三间低矮的茅草房,一个用板杖子当篱笆圈起来的大院,院门口一棵粗壮的老榆树,树上一个鸟窝,一条黄狗摇头摆尾。 就这几样,德福一会儿把房子画歪了,撕了,重画;一会儿又把篱笆画大了,撕了,再画……整个一幼儿园水准啊! 夕阳下,江中的灯塔闪烁着微弱的黄光,摇摆着的身体,仿佛在向他招手。想起这么多年的辛苦,如同这东流的江水,一去不复返,不觉泪水溢出眼眶。他把手里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江边,向着江中摇摆的灯塔缓缓地走去。 数年后,他成了本市有头有脸的富商,不但还清了高额的债务,还成了拥有许多工厂的大老板。公司总部“江海化工”就坐落在这条江边。他从办公室内能清楚地看到当初的那只灯塔依旧在江中摇摆,他决定,寻找当初救他的那艘渔船以及船的主人。 渔夫吃惊地看了看他,又把目光转向浑浊的江面冷冷地说:我什么都不要,只求你不要说出是我救的你。 李娟胸前就像压了座山一般难受。见白云进来,李娟吃力地喊着:“你们就忍心看着我等死?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李娟是心脏衰竭症患者,正等着做心脏移植手术。可供体紧张,好多人都排着队等,白云只好安慰她:“阿姨,别着急,您要放松点,不然对病情不利。” 李娟几天不见白云,就问别的。说,白云去很远的地方旅游去了。李娟有点过意不去,前段时间自己心情不好,总爱乱发脾气,每次都是白云耐心地陪在身边开解。出院时,李娟请向白云转达谢意,背过身去,点了点头。 不久,李娟痊愈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许多。李娟感到很幸运,听说,她换的是一颗最好的心脏。只是有一点她搞不明白,每次过医院,她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 说来也怪,到了医院后,李娟的心跳反而正常了。而且,这个向来令她厌烦的地方,竟突然间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不见了白云的照片,也没见到她本人,于是她径自去了原来住过的病房。病房里,病人们正在聊天:知道吗,几个月前,这里有位出车祸去世了,临终前,她要求把心脏移植给自己的一个病人…… 小明是个问题少年,学校管不了,打算他。这时新来一位体育老师,自愿接过这烫手山芋。老师和小明比腕力,较量跆拳道,均落败。此后他和小明像哥们一样武艺,较量拳术,人们提起问题少年,他总是说“没问题”。半年后,小明。老师说,有一种尊重叫势均力敌,有一种爱护风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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