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小说学会公布了2017年度“长篇小说排行榜”,榜首是来自东北的作家耗时十年写成的《唇典》。 《唇典》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中国东北大地上,跨度近一个世纪的故事:主人公满斗长着一双“猫眼”,有神奇的夜视能力,12岁那年,因为小姑娘一个玩笑式的求救,满斗踏上了陌生的旅途…… 中国小说学会副会长林认为,《唇典》是一部少见的从艺术上和思想上都具有史诗性的作品,“对东北近现代史的叙述是很好的样本。” 《唇典》持续写作10年,在漫长的时间里,和一样忙碌于日常工作,集中创作的时间只有每年的几次长假,安排家人旅游,梦见家里被盗自己独处写作。2017年7月,54万字的《唇典》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10年唇典,为什么开始,为什么?切实的历史和诗意的文化,又如何在《唇典》中交织?1月23日,钱报记者专访,深谈《唇典》。 钱报:《唇典》的时空,是1910年至上世纪末的东三省。听说您在创作过程中做了非常深入的史料研究,认知有时会让专家们都惊讶。历经10年创作后,您对东三省的历史有怎样新的认识? :一片土地就像一个人,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性格,有自己的气质。大地又是宽厚艰忍的,承受着、屠戮和劫掠,但所有的过往都是短暂的,所有的生物都是寄生者和偶生者。写小说只能截取那一小段横断面,去还原、提炼和发现。我希望能为这片土地擦亮一点记忆,期望有更多的人重新发现这片土地的地域文化,粗犷深厚的脉络,酷烈鲜明的性格,还有豪放不羁的作为。 钱报:书的名字《唇典》,意为“行话、切口”。作为的故事和历史,“唇典”相对于字典、词典乃至史书,有哪些不同之处? :《唇典》的幸运在于和萨满这一文化遗存接轨。东北的这片土地曾经有过文字,而且不止一种,但都随着朝代和的更迭消失了,只有口口相传的说唱穿透了历史和时光,才让文脉绵延。这种“唇典”超越了历史,是一种的动力和源泉,我觉得更接近于自然的奥秘。 钱报:读完《唇典》,印象之一是它的音乐性,歌谣、神歌、诗句贯彻小说始终。听说您在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了诗歌创作? :《唇典》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叫郎乌春,乌春的原意就是神歌。每个人的一生都是这世界的一首曲子,有的细弱忧伤,有的高亢嘹亮,有的嘶哑碎裂,有的根本不成调调,甚至是杂音和恶吼。诗和歌是不分的,一种是吟出来,一种是唱出来。神歌就更了不起,有着更雄浑更震撼的跌宕和气魄。 钱报:有学者说:“近年东北人口减少,老龄化加剧,社会有活力的一部分萎缩,所以导致整个社会需求减少,年轻人没有空间可以创新,大量外流。”(人口统计学者、中国与全球化智库特邀高级研究员黄文政)您怎么看? :当年的东,就是因为东北有活下去的机会和资源;今天有人离开,是因为发现了更好的机会和活好的可能。阶段性的板结并没有那么,真正的是思想上和狂妄。世界永远是新鲜的,文化层面和经济层面就像硬币的两面,但我更愿意去翻看有图案的那一面,那一面沉甸甸的,更有想象力和新的张力。 :前些天又读了一遍《呼兰河传》,那种女性的和小女孩的忧伤是一个男作家无论如何也学不来的。我相信许多东北作家都在努力和憋着劲儿地想写出更好的作品,不但会吸引我,也会吸引更多的读者。说到具体作品,的诗人任白的长诗《耳语》、辽宁作家高晖的跨文体作品《康家村纪事》都写得很好,东北有很多好作品和优秀作家。 钱报:从1997年长篇小说作《风过白榆》,到2003年长篇小说《长势喜人》,再到《唇典》,20年里三部发表于《收获》的作品,经历了怎样的变化? :这三部书就好比少年、青年和老年,有着生命的三种底色。我曾想出版社出书时封面分别用三种颜色,《风过白榆》是草绿色,《长势喜人》用紫色,《唇典》用深蓝如靛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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